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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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龐然重物落地時,爪子一松,黎牙摔在地上。
黎牙掙紮著爬起來,發現身在紫竹村的村口,村口有一條主路,還有一條小道。
龐然重物是一只又高又胖的橘貓,可以直立行走。
它撥開遮擋小道的灌木叢,示意黎牙跟上。
黎牙思索片刻,決定還是老實點。
黎牙道:“你是誰?”
龐然重物沒有回答,它在腰間摸了摸,掏出一根長煙桿。它沒點火,但依然抽了一口,煙鬥馬上冒出白煙。
龐然重物吐出煙氣,聲音喑啞:“我叫金銀。”
金銀帶黎牙來到一株枇杷樹前。
“就是這。”
枇杷樹上了年紀,樹冠覆蓋極廣,黃色的果實快要掉光了。樹枝上掛著不少黃色的布條,但都褪色了,顯示出年代久遠。
“以前這裏很熱鬧,一過節就有人來燒香祈福,後來這裏被忘記,就成了這樣。”
金銀毫不客氣的用煙桿敲了敲樹幹,道:“出來。”
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從枇杷樹背後鉆出來,看見黎牙,還笑了一笑。
黎牙看不出來這女孩是人還是貓妖。
金銀道:“你是永安觀的,處理她應該很簡單。”
黎牙一臉茫然地看著金銀。
金銀猛吸一口煙:“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魅?”
黎牙看向小女孩,發現她已經出現在枇杷樹上。
黎牙道:“既然你知道永安觀,為什麽不找玄一和妲木?”
言下之意是她不知道怎麽除魅。
金銀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:“人不可信任。”
黎牙道:“怎麽還以貌取人呢?”
金銀道:“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,每天都在這裏吵吵,我最討厭小孩,你快帶走。”
黎牙一楞。
“你們看見我阿娘了嗎?”
小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黎牙尷尬地道:“你阿娘是誰?”
小女孩失望地道:“我等了好久,阿娘怎麽還沒有來?”
黎牙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女孩忽然笑起來:“我叫江與樂,阿娘說希望我每天都快快樂樂。我好開心,居然能看見兩只會說話的貓,阿娘一定不會相信。”
她大概真的很開心,從這頭樹枝晃到那頭樹幹,黎牙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。
待江與樂走遠了些,黎牙才小聲道: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
金銀冷哼一聲:“有個男人把她埋在那裏,汙染了它。它已經老了,沒有辦法凈化那孩子的執念。如果放著不管,它很難熬過今年冬天。”
黎牙聽了許久,才明白金銀說的是枇杷樹。
魅是眾生死後的執念化成,只有解決了執念,魅才會離開。
江與樂的執念是阿娘。
黎牙道:“你家在哪裏,我帶你去找你阿娘。”
江與樂道:“阿娘叫我不能跟陌生人走。”
黎牙幹巴巴地笑道:“我是貓,不是人。”
江與樂想了想,道:“我家在河邊。”
黎牙以為江與樂是住在麗陽河邊,結果不是。
麗陽城中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文清河。江與樂住在河的北邊,等黎牙找到江家,城門已經關了。
江家在北又街裏面。
這時候許多人已經躺下了,街上流連的都是些無賴閑漢,以及醉鬼。
有個閑漢被黑夜中趕路的黑貓嚇了一跳,連忙和同伴追趕黎牙。黎牙跳上院墻,院內的狗忙叫個不停,還帶著附近一片的狗此起彼伏狂吠。
閑漢們樂得哈哈大笑。
黎牙很不高興。她揚起一把石沙,閑漢們捂著眼睛大叫,一時之間,不知道是狗叫的聲音大,還是他們的聲音大。
“什麽人在那裏!”
是夜巡兵。他們聽到動靜,連忙趕到街巷之中。
閑漢們最怕夜巡兵,輕則挨訓斥,重則挨打,當即四處逃散。
黎牙悠悠走開了。
“這是我家。”
江與樂忽然出現,黎牙被嚇得腳底一滑,差點閃了腰。
院子裏收拾得很幹凈,有個女人在屋檐下借著燈光做針線活,模樣與江與樂有幾分相似。
“那是不是你阿娘?”
黎牙轉過腦袋,發現江與樂待在墻外。
江與樂道:“阿娘若是知道我去河邊玩水了,一定要罵我,我害怕。”
黎牙還沒來得及說話,小女孩就消失了。
黎牙傻眼了,好不容易找到地址,怎麽就跑了?
“阿福睡了,這麽晚了,你也快睡吧,別弄壞了身子。”
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。
女人漠然地看著他。
男人看向女人手中的衣裳,道:“你又在做阿樂的衣服?她已經死了,你還要活下去!”
女人一言不發,繼續做針線活。
男人緩和了語氣,道:“阿福還小,你也要多看看她,她今天哭著找娘,誰抱都不聽。”
女人眼中含淚:“都怪我,那天要不是我帶阿福去買糖,阿樂也不會跑去河邊玩,她也就不會……唉!”
男人道:“阿樂本來就不聽話,那麽多孩子去河邊,偏偏她出了事,是她運氣不好,你別想那麽多了。”
男人又安慰了好一會兒,女人才放下針線,進屋去了。
男人沒有跟著進去,反而坐在女人的位置上。他連嘆氣也是輕聲輕氣,若黎牙不是貓,一定聽不見。
男人在屋外待了一陣,抹了臉才進屋。
“金銀!金銀!”
枇杷樹下,灰蒙蒙中中,一個龐然重物漸漸形成。
金銀冷漠地看著黎牙:“天還沒亮,你不睡覺是打算抓老鼠嗎?”
黎牙道:“她呢?”
“誰?”
“江與樂!本來她已經回到了江家,可是突然跑了,她不在這裏嗎?”
“不在。”
黎牙想到什麽,道:“你之前說,是一個男人把她埋在這裏,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,認識他麽?”
金銀道:“人都長一個樣。”
黎牙洩氣了。
金銀道:“等等,也許我知道她在哪。”
黎牙第一次看到日出前的麗陽河。
在混沌中格外安靜,洶湧。
江與樂坐在河邊丟石頭。
黎牙撿了顆石頭,結果剛到河邊,石子就沈落了。
黎牙深深嘆了口氣。
江與樂噗嗤笑出聲,但很快也嘆了口氣。
“阿娘好像已經忘記我了,是不是因為我不聽話?其實我不是故意不聽話,我只是想出來玩。”
黎牙道:“你娘親沒有忘記你。”
江與樂道:“阿娘是不是還在生氣?”
黎牙道:“她沒有生氣,她覺得……”
江與樂困惑地道:“阿娘覺得什麽?”
黎牙道:“你聽說過盤古開天的故事嗎?”
江與樂搖搖頭。
黎牙道:“傳說盤古開天辟地,盤古死後,氣息變成風和雲,聲音化為雷鳴和閃電,血液形成江河大海。”
江與樂道:“這條河是盤古的血嗎?”
黎牙笑道:“如果世上真的有盤古,這條河是盤古的血,也不是盤古的血。我們死了以後,會變成風和雨,也會變成石頭和河流,看到那顆星星了嗎?”
江與樂點點頭。
黎牙道:“我們還會變成星星的碎片。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?”
江與樂掉下眼淚:“騙人!”
黎牙抓抓腦袋,她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。
但她的爪子剛搭在江與樂的身上,周圍頃刻之間變成一團昏暗。
黎牙慌忙松開爪子,江與樂小聲啜泣:“我不要變成星星的碎片,我不走!”
黎牙不會安慰小孩,只好窩在江與樂身邊。
過了許久,江與樂才擦鼻子:“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嗎?太黑了,我害怕。”
江與樂站起身,跌跌撞撞往前走。
黎牙道:“你去哪裏?”
江與樂手指前方:“我聽見那邊有人叫我。”
黎牙疑惑地道:“是誰叫你,你阿娘嗎?”
難道是江與樂的母親思念孩子之情太深,江與樂感應到了嗎?
還挺玄幻的。不過這個世界本來就玄幻。
江與樂搖頭:“不是阿娘,我也不知道是誰,那個聲音就在那裏,一直在叫我過去,可是阿娘讓我不要跟陌生人走。”
江與樂想到什麽,又傷心起來:“是不是我不聽話,偏要去玩水,阿娘才不來接我?死了就會被丟掉嗎?”
“別往前走。”
一朵白色圓花瓣出現在昏暗中。
微微泛著潔白的光,美麗無暇。
黎牙不由得停住腳步。
這不是江與樂的聲音。
就在黎牙楞神的一瞬,昏暗如同潮水般退去,出現的光亮甚至有些晃眼。
“啊,她醒了。”
黎牙瞇起眼。她躺在院子裏,身邊是妲木。
玄一的臉忽然湊近:“你差點被小孩拐走了。”
黎牙揉揉額頭:“金銀,你怎麽在這裏?”
玄一道:“是它送你回來。”
金銀不慌不忙從腰間變化出長煙桿,慢悠悠抽了一口,才道:“我去找你們,發現那孩子不在,你暈倒在河邊,就把你送到這裏來。”
黎牙說了前因後果,金銀聽後,冷哼一聲。
“惡毒是小孩的天性。罷了,只要你們處理掉枇杷樹下的那堆屍骨就行,其他和我無關。”
黎牙一楞,道:“我以為你是想要了卻那小孩的執念。”
金銀道:“我為什麽要去管一個小孩的執念?我和她無親無故,而且,我最討厭小孩。”
黎牙道:“其實她挺可憐的。”
玄一道:“那孩子想拉著你一起去幽冥,也就是要你去死,你還覺得她可憐嗎?”
黎牙道:“反正我現在還好好的嘛。對了,那孩子是被誰害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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龐然重物落地時,爪子一松,黎牙摔在地上。
黎牙掙紮著爬起來,發現身在紫竹村的村口,村口有一條主路,還有一條小道。
龐然重物是一只又高又胖的橘貓,可以直立行走。
它撥開遮擋小道的灌木叢,示意黎牙跟上。
黎牙思索片刻,決定還是老實點。
黎牙道:“你是誰?”
龐然重物沒有回答,它在腰間摸了摸,掏出一根長煙桿。它沒點火,但依然抽了一口,煙鬥馬上冒出白煙。
龐然重物吐出煙氣,聲音喑啞:“我叫金銀。”
金銀帶黎牙來到一株枇杷樹前。
“就是這。”
枇杷樹上了年紀,樹冠覆蓋極廣,黃色的果實快要掉光了。樹枝上掛著不少黃色的布條,但都褪色了,顯示出年代久遠。
“以前這裏很熱鬧,一過節就有人來燒香祈福,後來這裏被忘記,就成了這樣。”
金銀毫不客氣的用煙桿敲了敲樹幹,道:“出來。”
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從枇杷樹背後鉆出來,看見黎牙,還笑了一笑。
黎牙看不出來這女孩是人還是貓妖。
金銀道:“你是永安觀的,處理她應該很簡單。”
黎牙一臉茫然地看著金銀。
金銀猛吸一口煙:“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魅?”
黎牙看向小女孩,發現她已經出現在枇杷樹上。
黎牙道:“既然你知道永安觀,為什麽不找玄一和妲木?”
言下之意是她不知道怎麽除魅。
金銀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:“人不可信任。”
黎牙道:“怎麽還以貌取人呢?”
金銀道:“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,每天都在這裏吵吵,我最討厭小孩,你快帶走。”
黎牙一楞。
“你們看見我阿娘了嗎?”
小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黎牙尷尬地道:“你阿娘是誰?”
小女孩失望地道:“我等了好久,阿娘怎麽還沒有來?”
黎牙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女孩忽然笑起來:“我叫江與樂,阿娘說希望我每天都快快樂樂。我好開心,居然能看見兩只會說話的貓,阿娘一定不會相信。”
她大概真的很開心,從這頭樹枝晃到那頭樹幹,黎牙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。
待江與樂走遠了些,黎牙才小聲道: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
金銀冷哼一聲:“有個男人把她埋在那裏,汙染了它。它已經老了,沒有辦法凈化那孩子的執念。如果放著不管,它很難熬過今年冬天。”
黎牙聽了許久,才明白金銀說的是枇杷樹。
魅是眾生死後的執念化成,只有解決了執念,魅才會離開。
江與樂的執念是阿娘。
黎牙道:“你家在哪裏,我帶你去找你阿娘。”
江與樂道:“阿娘叫我不能跟陌生人走。”
黎牙幹巴巴地笑道:“我是貓,不是人。”
江與樂想了想,道:“我家在河邊。”
黎牙以為江與樂是住在麗陽河邊,結果不是。
麗陽城中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文清河。江與樂住在河的北邊,等黎牙找到江家,城門已經關了。
江家在北又街裏面。
這時候許多人已經躺下了,街上流連的都是些無賴閑漢,以及醉鬼。
有個閑漢被黑夜中趕路的黑貓嚇了一跳,連忙和同伴追趕黎牙。黎牙跳上院墻,院內的狗忙叫個不停,還帶著附近一片的狗此起彼伏狂吠。
閑漢們樂得哈哈大笑。
黎牙很不高興。她揚起一把石沙,閑漢們捂著眼睛大叫,一時之間,不知道是狗叫的聲音大,還是他們的聲音大。
“什麽人在那裏!”
是夜巡兵。他們聽到動靜,連忙趕到街巷之中。
閑漢們最怕夜巡兵,輕則挨訓斥,重則挨打,當即四處逃散。
黎牙悠悠走開了。
“這是我家。”
江與樂忽然出現,黎牙被嚇得腳底一滑,差點閃了腰。
院子裏收拾得很幹凈,有個女人在屋檐下借著燈光做針線活,模樣與江與樂有幾分相似。
“那是不是你阿娘?”
黎牙轉過腦袋,發現江與樂待在墻外。
江與樂道:“阿娘若是知道我去河邊玩水了,一定要罵我,我害怕。”
黎牙還沒來得及說話,小女孩就消失了。
黎牙傻眼了,好不容易找到地址,怎麽就跑了?
“阿福睡了,這麽晚了,你也快睡吧,別弄壞了身子。”
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。
女人漠然地看著他。
男人看向女人手中的衣裳,道:“你又在做阿樂的衣服?她已經死了,你還要活下去!”
女人一言不發,繼續做針線活。
男人緩和了語氣,道:“阿福還小,你也要多看看她,她今天哭著找娘,誰抱都不聽。”
女人眼中含淚:“都怪我,那天要不是我帶阿福去買糖,阿樂也不會跑去河邊玩,她也就不會……唉!”
男人道:“阿樂本來就不聽話,那麽多孩子去河邊,偏偏她出了事,是她運氣不好,你別想那麽多了。”
男人又安慰了好一會兒,女人才放下針線,進屋去了。
男人沒有跟著進去,反而坐在女人的位置上。他連嘆氣也是輕聲輕氣,若黎牙不是貓,一定聽不見。
男人在屋外待了一陣,抹了臉才進屋。
“金銀!金銀!”
枇杷樹下,灰蒙蒙中中,一個龐然重物漸漸形成。
金銀冷漠地看著黎牙:“天還沒亮,你不睡覺是打算抓老鼠嗎?”
黎牙道:“她呢?”
“誰?”
“江與樂!本來她已經回到了江家,可是突然跑了,她不在這裏嗎?”
“不在。”
黎牙想到什麽,道:“你之前說,是一個男人把她埋在這裏,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,認識他麽?”
金銀道:“人都長一個樣。”
黎牙洩氣了。
金銀道:“等等,也許我知道她在哪。”
黎牙第一次看到日出前的麗陽河。
在混沌中格外安靜,洶湧。
江與樂坐在河邊丟石頭。
黎牙撿了顆石頭,結果剛到河邊,石子就沈落了。
黎牙深深嘆了口氣。
江與樂噗嗤笑出聲,但很快也嘆了口氣。
“阿娘好像已經忘記我了,是不是因為我不聽話?其實我不是故意不聽話,我只是想出來玩。”
黎牙道:“你娘親沒有忘記你。”
江與樂道:“阿娘是不是還在生氣?”
黎牙道:“她沒有生氣,她覺得……”
江與樂困惑地道:“阿娘覺得什麽?”
黎牙道:“你聽說過盤古開天的故事嗎?”
江與樂搖搖頭。
黎牙道:“傳說盤古開天辟地,盤古死後,氣息變成風和雲,聲音化為雷鳴和閃電,血液形成江河大海。”
江與樂道:“這條河是盤古的血嗎?”
黎牙笑道:“如果世上真的有盤古,這條河是盤古的血,也不是盤古的血。我們死了以後,會變成風和雨,也會變成石頭和河流,看到那顆星星了嗎?”
江與樂點點頭。
黎牙道:“我們還會變成星星的碎片。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?”
江與樂掉下眼淚:“騙人!”
黎牙抓抓腦袋,她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。
但她的爪子剛搭在江與樂的身上,周圍頃刻之間變成一團昏暗。
黎牙慌忙松開爪子,江與樂小聲啜泣:“我不要變成星星的碎片,我不走!”
黎牙不會安慰小孩,只好窩在江與樂身邊。
過了許久,江與樂才擦鼻子:“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嗎?太黑了,我害怕。”
江與樂站起身,跌跌撞撞往前走。
黎牙道:“你去哪裏?”
江與樂手指前方:“我聽見那邊有人叫我。”
黎牙疑惑地道:“是誰叫你,你阿娘嗎?”
難道是江與樂的母親思念孩子之情太深,江與樂感應到了嗎?
還挺玄幻的。不過這個世界本來就玄幻。
江與樂搖頭:“不是阿娘,我也不知道是誰,那個聲音就在那裏,一直在叫我過去,可是阿娘讓我不要跟陌生人走。”
江與樂想到什麽,又傷心起來:“是不是我不聽話,偏要去玩水,阿娘才不來接我?死了就會被丟掉嗎?”
“別往前走。”
一朵白色圓花瓣出現在昏暗中。
微微泛著潔白的光,美麗無暇。
黎牙不由得停住腳步。
這不是江與樂的聲音。
就在黎牙楞神的一瞬,昏暗如同潮水般退去,出現的光亮甚至有些晃眼。
“啊,她醒了。”
黎牙瞇起眼。她躺在院子裏,身邊是妲木。
玄一的臉忽然湊近:“你差點被小孩拐走了。”
黎牙揉揉額頭:“金銀,你怎麽在這裏?”
玄一道:“是它送你回來。”
金銀不慌不忙從腰間變化出長煙桿,慢悠悠抽了一口,才道:“我去找你們,發現那孩子不在,你暈倒在河邊,就把你送到這裏來。”
黎牙說了前因後果,金銀聽後,冷哼一聲。
“惡毒是小孩的天性。罷了,只要你們處理掉枇杷樹下的那堆屍骨就行,其他和我無關。”
黎牙一楞,道:“我以為你是想要了卻那小孩的執念。”
金銀道:“我為什麽要去管一個小孩的執念?我和她無親無故,而且,我最討厭小孩。”
黎牙道:“其實她挺可憐的。”
玄一道:“那孩子想拉著你一起去幽冥,也就是要你去死,你還覺得她可憐嗎?”
黎牙道:“反正我現在還好好的嘛。對了,那孩子是被誰害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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